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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阻击问题:基于效果的作战

【摘要】:战略家们对这个问题太熟悉了。在如今的朝鲜问题上,他们仍然在思考类似的问题。这一问题被称为“阻击问题”。这种“阻击问题”的答案被称为“基于效果的作战”,因为他们是通过精神和身体的效果发挥作用的。美军是把米诺斯维奇的国家看成了一个系统,而不是一个孤立的打击目标。伊拉克的平民武装份子和阿富汗的游击队迅速兴起。

越南战争刚刚结束一两年之后,一些美国空军指挥官开始思考一个折磨人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再从头打这场战争,应该在哪些地方有所不同?”在所有的情景中,这样的自我反思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们能从头应对9.11袭击,我们应该怎么做?如果我们要重新思考全球金融体系的本质,我们应该在哪些方面有所为,在哪些方面有所不为?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很少采用这种事后析误的做法,因为时间流逝得太快了。但是,越南战争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尤其是对那些年轻一代的军官来说。他们飞到了越南,感到肯定有地方做得不对,他们想弄明白,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有一项研究是这样认为的:“年轻的美国空军军官在战场上亲自感受到,在越南战争中,利用空军的方式是如此的盲目和无效,这让他们深受震撼。当他们渐渐位居高位之后,他们下定决心要做得更好。”这就是寻找新观念的动力。从某种角度来看,越南战争的数字本省就能够说明问题:美国在越南战争中消耗的军火,比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消耗的军火还多,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我们早就知道,那所谓的战略轰炸根本就不起作用。1942年盟军向德国的城市投掷燃烧弹,但结果不仅没有让德国人起来反对希特勒,反而让他们更加团结一心。越南战争本应吸取这些历史教训。但是,在乱糟糟的政治军事决策中,这场战争变成了模糊的数学,我们只顾上计算出动了多少部队、扔了多少炸弹、死了多少人。这场战争似乎只是为了证明,靠B-52轰炸机是无法击败革命战士的。

有些美国空军军官试图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审视这场战争,他们最后得到了一些出人意料的结论:是不是说赢得空战的诀窍是少投一些炸弹?乍一听,这些观点似乎是非常犯忌的。要想从部队尽快滚蛋,你就到处去说这种观点吧。正因为如此,这些年轻军官到国防部宣传他们的观点之前,悄悄的在电脑上进行了模拟测试。结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举个例子吧,这是一个在冷战时期经常被讨论的陆战难题:如果一支苏联的快速反应部队越过福尔达峡谷(Fulda Gap),迅速的向西欧挺进,用多少火力,能够在西欧境内五十英里阻挡这次攻击呢?如果是在西欧境内一百英里,需要多少火力?战略家们对这个问题太熟悉了。在如今的朝鲜问题上,他们仍然在思考类似的问题。这一问题被称为“阻击问题”(halt problem)。一般来说,人们认为标准答案可以在克劳塞维茨的经典著作《战争论》中找到。克劳塞维茨的逻辑是,要找到你的敌人的最薄弱环节。这相当于是说,要想把一堵墙炸掉,就对准一个点不停的撞击。如果你能够杀死一定数量的苏联士兵,苏联就会停止进攻。过去三个世纪的消耗战均能验证这一假设。那么,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的杀死这一给定数量的敌军,越快越好。如果按照牛顿力学的说法,你可以把敌人的最薄弱环节设想成敌人的“重心”。但是,对冷战的模拟研究表明,这样一种瞄准一点的方式往往会拖太长的时间。这好比是拿一个桶舀水,想要阻止滔滔洪水。最佳的结果是,苏联军队会一直冲到德国,才刹住脚步,而且这还是在北约组织使用战术性核武器的前提下。这种血流成河的战争场景,会让人类以往的战争看起来都像小摩擦。

这种传统模式的失败,激发了其他的想法,其中包括了这些具有叛逆精神的空军军官们的新观点。当他们在电脑上试验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发现这种“少投炸弹”的方法效果出乎意料的成功。比如,你可以在前线集中火力,把正在前进的敌军士兵放倒,就像揭掉西红柿的皮一样。这种“领先一步”的策略能有效的干扰敌人,因为苏联会不得不在所有的战线上重新部署兵力。或者说,如果我们能够把敌军士兵的眼睛弄瞎,而不一定杀死他们呢?如果我们集中在敌人的神经系统,比如集中火力打掉他们的燃料仓库,运货火车,或是指挥中心呢?电脑模拟的结果是,这种间接的打击往往能更快的阻止敌人的进攻,可能在敌人挺进五十到一百英里之后就会遏制他们的攻势。这种“阻击问题”的答案被称为“基于效果的作战”(effects-based operations),因为他们是通过精神和身体的效果发挥作用的。你不必一定要杀死给定数量的敌人,只要让他们的大脑难以运转,你就能赢了。这种方法有点令人难以接受。它意味着在遇到紧急危险的时候,反而要弃主要的敌人不顾,把军事资源耗费在其他方面。这是违背人们的直觉的,就像尼尔?玻尔(Niels Bohr)提出的量子理论一样。那些习惯了喊“准备-射击-瞄准”口令的军官们对这一异端思想嗤之以鼻。用他们的话说,这就好比当暴徒的拳头已经打到你的脸上了,你还想着去向他妈妈告状。(www.chuimin.cn)

冷战无法提供一个现实的测试。如果苏联真的发动进攻,美国可能唯一能做的反应就是大规模空袭。但是,到了20世纪90年代,一些主张基于效果的作战方式的军官已经被擢拔到美国国防部。他们在第一次伊拉克战争中使用了这一策略,在作战中,美国试图孤立并摧毁伊拉克的基础设施,而非只是屠杀一群懵懂无知的伊拉克新兵。这一计划效果出众。伊拉克战争的作战司令Norman Schwarzkopf承认,这是他的最大的一次赌博。不要忘了,有一大堆主张“扫平伊拉克”的炮兵军官,仍然要坚持杀死敌人就是胜利的传统方式。这些主张基于效果作战的军官又在贝尔格莱德小试牛刀。他们在战争一开始,就在贝尔格莱德的电网上撒下很多细细的石墨丝,引起电路短路,让整个城市陷入黑暗,而不是炸平这个城市。美军是把米诺斯维奇的国家看成了一个系统,而不是一个孤立的打击目标。通过找到这个系统中的最薄弱环节,美国能够发挥最大限度的威慑,而这是很多次的直接打击都无法实现的。这就好比向一辆汽车射击的时候,瞄准它的车轮,而不是去打难以击中的司机。采用这种作战方式,在战场上可以少死人,这在媒体时代,也赢得了一个重要的红利。在如今的年代,公关战和战场上的战争几乎一样残酷,一样可以致命。

在第二次伊拉克战争和在阿富汗,美军采取了类似的作战方法。事实上,这种作战方法太成功了。战争迅速就结束了,以至于美军还来不及应对完全不同的战后秩序。伊拉克的平民武装份子和阿富汗的游击队迅速兴起。对他们来说,不反抗,就毁灭。他们脱下军装,换成长袍,改变了习性,变得更难甄别,很快散布在各个地方,变得无影无踪。然后,我们的敌人学会了基于效果的作战方法:路边炸弹、战略性绑架,这些小小的骚扰,会让美国当地驻军总司令和国内的政治家都心神不宁。这是反面的Moffat效应。一个路边炸弹就能阻止耗资数百万美元的运兵计划,让一个超级大国进退失据。Moffat效应到处都有,现在的问题是,哪一方能够更早的掌握这一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