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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2
1.2 思想与真
理解弗雷格的思想,必须明白一点,即他的全部思想都是建立在他的概念文字的基础之上的。所谓概念文字,就是他所建立的第一个一阶谓词演算系统。因此,必须结合他的概念文字来理解他的思想。
在构造逻辑系统的时候,弗雷格使用了一种他自己构造的形式语言。在这种语言中,他首先引入了“|——”这个符号。这个符号叫做判断符号。它是由一条水平线“——”和一个小竖杠“│”组成的。前者叫做内容线,后者叫做判断杠。这个符号可以与跟在后面的表示判断内容的符号,比如说“A”,联结起来。这样,就可以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A”,另一种情况是“|——A”。前一种情况不表示判断,只使人想到A所表示的那些内容。而后一种情况则表示判断。在弗雷格的思想中,A可以表示一个句子,“——A”表示A这个句子所表达的内容,“|——A”则表示A这个句子所表达的内容是真的。这样,一个句子,一个句子所表达的思想,与一个句子所表达的思想的真就得到了区别。这样的区分显然是十分重要而有意义的。[5]我们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出,弗雷格关于句子的意义和意谓,即关于句子的思想和句子的真值的区分,显然是来自他的概念文字。也就是说,他的这种区分不是任意的,而是以他所建立的逻辑理论为基础的。
句子表达思想。人们关注的是对句子的理解,实际上,就是对思想的理解。哲学家们则更是如此。但是弗雷格却更加关注句子的真值。就是说,他虽然区别出句子的思想和真值,主要考虑的却是句子的真值。真值有两个,一个是真,另一个是假。一个句子如果是真的,就不是假的,如果不是真的,就是假的。因此,弗雷格主要考虑的是句子的真假。这种思想正是建立在他的逻辑系统之上的。他的逻辑系统有两个主要特征:一个是它是外延的,即不考虑内涵;另一个特征是它是二值的,即它只有两个值:真和假。应用这样的逻辑系统,以这样的逻辑系统为基础来分析句子,自然要强调句子的真假。这里我们可以举一个例子来更加清楚地说明这个问题。弗雷格在《论意义和意谓》中谈到专名的意谓时做了一个脚注:(www.chuimin.cn)
当出现一个像“亚里士多德”这样的真正的专名时,关于意义的看法当然可能产生分歧,例如有人可能认为它是柏拉图的学生和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有人可能认为那位生于斯塔吉拉的、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是这个专名的意义,持前一种看法的人就会以一种与持后一种看法的人不同的意义和“亚里士多德生于斯塔吉拉”这个句子联系起来。只要意谓相同,这些意见分歧就是可以容忍的,即便它们在一个进行证明的科学体系中应该避免,而在一种完美的语言中是不允许出现的。[6]
在这个脚注中,弗雷格谈到了一个专名可以有不同的意义,谈到了人们对专名的意义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但是他强调“只要意谓相同,这些意见分歧就是可以容忍的”。这是为什么呢?实际上,在《论意义和意谓》这篇论文中,弗雷格是从他的概念文字出发而对句子进行分析的,因此在这样的分析过程中,他主要考虑的问题重点是意谓,特别是句子的意谓,即句子的真假。在含有专名的句子中,句子的意谓是由句子中专名的意谓决定的。因此对于专名的理解,在意谓上不允许出现偏差,否则就会影响句子的意谓。此外,弗雷格始终要求每个表达式必须有明确的意谓。因此专名的意谓不允许是含糊的。只要不在专名的意谓方面造成问题,那么对于专名的意义有了不同的理解,尽管有问题,但并不十分严重。对于意义,只要求它不给理解意谓造成困难,可以说这是很低的要求。可是弗雷格对意义,特别是专名的意义,恰恰只有这样的要求。由此说明,弗雷格考虑问题的重点是句子的真假,他更强调的是句子的真假。我们看到,现代哲学家一般认为弗雷格有一个专名理论,许多人还对他的这个理论提出了一些批评,但是由于没有真正理解弗雷格关于专名的意谓的论述,因此在这个问题上的一些解释和批评是不恰当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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