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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自然,美丽少女,哈姆雷特,生态文学

【摘要】:《哈姆雷特》里的奥菲利娅之死写得美轮美奂,美就美在莎士比亚突出了那个美丽少女的融入自然——在小溪之旁,斜生着一株杨柳。小说结尾时,他也像奥菲利娅一样融化在自然里——“我还是变成鱼好。我要从这个地方游走。我还是变成鱼好!”另有一些作家进一步提出,不仅要回归自然或者融入自然,还应当开放全部感官去感受自然,去体验自然中无限的美。

2.融入自然

人变成了植物动物,是许多民族的神话里都有的故事。希腊神话里这样的故事尤其众多。人或者人化的神变成忘忧树、月桂树、没药树、水仙花、芦苇向日葵,变成牛、马、羊、猪、鹿……。神话的隐喻蕴涵着人与自然相融合的思想。德律俄珀最后变成树,实际上正是原始人留给我们的一个意味深长的密码,它的启示录一般的内涵是:与自然融为一体,是人类要想在这个星球上天长地久地生存下去的惟一选择。

大诗人庞德曾在《树》一诗里想像自己化成了一棵树,感受这一转化的过程,并从树的视角审视世界,“知道过去没有被看见的事物的真谛”。在另一首题为《少女》的诗里,他又写了一个少女在想像中变成了树——

树进入我的双手

树液升入我的两臂,

树在我的乳房中

倒长

树枝像手臂一样从我身上冒出。(122)

阿特伍德的小说《假象》(Surfacing,一译《浮现》)也象征性地描写了女主人公的融入自然:像动物和植物一样生存。她睡在野外自己挖的洞穴里,大小便后用腿踢土掩埋,因为“所有洞穴动物都这么干”;她靠吮吸藤蔓里的汁液和吃带土的植物根茎维生;她笑起来“声音活像是某物被害时发出的声音:一只老鼠?一只鸟?”。她最终完成了与自然的彻底融合:“我靠在一棵树上,我是一棵倚靠的树……我不是一只动物或一棵树,我是树和动物闪烁其中的东西,我是一个地方”,“一个自然状态的女人”(123)

《哈姆雷特》里的奥菲利娅之死写得美轮美奂,美就美在莎士比亚突出了那个美丽少女的融入自然——(www.chuimin.cn)

在小溪之旁,斜生着一株杨柳。它的毵毵的枝叶倒映在明镜一样的水流之中;她编了几个奇异的花环来到那里,用的是毛茛、荨麻、雏菊和长颈兰……她爬上一根横垂的树枝,想要把她的花冠挂在上面;就在这时候,一根心怀恶意的树枝折断了,她就连人带花一起落下呜咽的溪水里。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唱着古老的谣曲,好像一点不感觉到她处境的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生长在水中一般。可是不多一会儿,她的衣服给水浸得重起来了,这可怜的人歌儿还没有唱完,就已经沉到泥里去了。(124)

在丧父和失去恋人的双重打击下,奥菲利娅精神崩溃了。然而即便是疯了,她依然是那么美。不是蓬头垢面,而是满身鲜花;不是口吐谵言,而是轻声歌唱。她生病的头脑周围荡漾着甜美的歌曲,花朵接着花朵穿插在她全部的思想中。她跌入小溪,衣裙四散,花落纷纷,这个纯洁的自然之女,好像本来就生活在水中的美人鱼,神情安详宁静,唱着歌顺着清澈的溪水缓缓漂去。人物处境之危急与人物态度之恬静形成了强烈对比。她在生命垂危之际竟是那样地轻歌含笑,她在告别人间之时竟是那样地自在逍遥。她决不留恋这个充满了杀戮、欺骗、阴谋和灾难的人间社会。这个社会容不得它的最美好的一分子,她只有投入美丽的大自然的怀抱。那儿才是属于她的地方,那里才真正与她的美好交相辉映。于是,她在大自然里融化了,带着她优美而原始的歌声。

《白轮船》里的小男孩与爷爷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生活在神奇美妙的自然王国。他把山上的一花一草、一树一石都当成有生命的奇异活泼的动物。他魂牵梦萦、日夜思念纯洁美丽的大角母鹿,他的目光能与大角鹿妈妈的目光神奇地交流。小说结尾时,他也像奥菲利娅一样融化在自然里——

“我还是变成鱼好。我要从这个地方游走。我还是变成鱼好!”

小孩子继续向前走去。走到河边,迈步跨进了水里……

谁也不知道,小孩像鱼一样在河里游走了……

游到自己的童话中去了。(125)

另有一些作家进一步提出,不仅要回归自然或者融入自然,还应当开放全部感官去感受自然,去体验自然中无限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