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已经谈到过恩登布仪式当中一些主要象征符号的特性和语义结构,并且区分了这些象征符号所具有的意义的三个“层面”或“领域”。每种狩猎仪式本身就是恩登布文化中一个部分的概要,一个典型的构件就是那些临时立起的祭坛,它们为猎人祖灵而立。这些祖灵可能正使他活着的亲属遭受困扰,也可能已得到安抚,成为顺利猎杀动物的好运之源。祭坛一般有三个组成部分,但会随具体仪式不同而与更多象征单位相连。......
2024-01-21
尽管奇欣加这种分叉树枝祭坛是恩登布狩猎仪式的重要元素,在这个系统当中还存在着成百上千的其他象征符号,其中有些充分或部分地表现了与奇欣加相同的基本主题,另一些则表现了不同主题。例如,每一种乌宾达仪式都有自己独特的仪式“情节”和特征。但鉴于奇欣加出现于每个狩猎仪式当中,说它是典型的狩猎象征符号并不为过。
我们已经看到了,粗看起来外形很简单的东西——不过是节剥了皮的分叉树枝,却拥有丰富的含义。现在我将试着用图表的形式描述一下这笔语义财富,以此来揭示这一象征符号的语义结构。(见图表9)
以下几部分即是奇欣加的各种意义:
(1)社会关系
(a)在猎人与非猎人之间;
(b)在猎人的基本家庭与母系亲属之间;
(c)在猎人的直系母系亲属与类分的母系亲属之间;
(d)在猎人与他的猎人祖灵之间(一般是舅舅或父亲);
(e)在猎人与他的“狩猎技能”导师之间;
(f) 在猎人仪式崇拜团体的成员间。
(2)价值
(a)身心强健;
(b)供肉得力;
(c)对祖灵虔诚;
(d)使隐蔽不明的成为清晰可知的;
(e)生育力(多产,多育);
(f)猎人们掩藏自己、使动物不察的技巧;
(g)分肉时的公正;
(h)年龄与性别区分的神圣性(不准女人和未受割礼的男孩吃伊吉拉的禁忌);(www.chuimin.cn)
(i)能带来好处的磨难;
(j) 猎人反应的敏锐;
(k)武器使用的技巧。
(3)地形特征
(a)森林;
(b)平原;
(c)大白蚁堆和小穴;
(d)墓地。
所有这些所指 [34] 居然都是由一根木棍、一点儿草和一块白蚁窝承载的,而这还仅是从恩登布人自己的解释层面得到的。这个简单的例子表明了仪式象征意义强大的综合与浓缩能力。可以这么说,越重要的象征物往往形式越简单。因为简单的形式能够与普遍化的特性相联系;它展示了它与一系列广泛多样的现象和观念在事实上和类比层面上的相似点。因此,姆佩姆巴(mpemba)黏土的白就可以令人联想到牛奶的白和木薯粉的白,此外,还可令人联想到一些抽象观念,如远离不洁物、无瑕的美好之类。
最后,还需要强调一点,与其说恩登布人把奇欣加看作一种认知对象、一组对已知现象的指称,还不如说他们将它视为一种合并了所有它能代表的活动、物体、关系和观念中蕴含的整体力量。当奇欣加的分叉,那令人矛盾和敬畏的光滑白净呈现在眼前时,恩登布人看到的是乌宾达自身所具有的杀伐力量。
Turner,V.W.1953.Lunda Rites and Ceremonies(Occasional Papers of the Rhodes-Livingstone Museum,N.S .No.10).Livingstone:Zambia.
——.1957.Schism and Continuity in an African Society:A study of Ndembu Village Life.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1961.Ndembu Divination:Its Symbolism and Techniques (Rhodes-Livingstone Paper 31).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1] 有些信息提供人告诉我,卡巴拉巴拉(kabalabala)树也用作奇欣加,但对此我找不到详细材料。
[2] “和睦相处”的原文为拉丁文“bon rapport”。——译者
[3] 即以部分指代整体。原文为拉丁文。——译者
[4] 还有蕴含在象征体系中的很多方面中的其他所指,它将象征体系与仪式系统中的其他领域(如生命转折仪式,妇科病疗治仪式、村庄祖先崇拜仪式、对抗巫术仪式、求神谕仪式等)相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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