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们对某种技能过于精通,以至于可以像专家一样(潜念地)完成该任务,那么在面对相同的质疑时,我们却说不出各个具体步骤,进而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为了搞清楚其他行为是否也能“潜念”地进行,我和同事进行了一项有关即兴演说的实验。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重复几乎都能导致“潜念”状态。熟悉的韵律会麻痹我们,让我们进入潜念状态。[3]孩子们很喜欢这种“潜念”的文字陷阱。......
2024-01-20
我是在对老人开展研究的时候才充分认识到专念的好处和潜念的坏处的。1976年,我和耶鲁大学的朱迪思·罗丁(Judith Rodin)开展了有关决策和责任对养老院老人影响的研究。我们将老人分为实验组和控制组。我们鼓励实验组的老人在平日生活中为自己做出更多决定,这些决定对他们的生活比较重要,但不会影响养老院的正常运行。比如,这些老人可以选择接待来访者的地点,无论是在室内还是在室外,或是在自己的房间、餐厅或休息室里都由他们自己决定。他们还被告知下周四和周五将放映一部电影,他们可以决定是否要看这部电影,如果回答是肯定的话,他们可以继续选择在哪一天看电影。除了上面提到的这些决定以外,实验组的老人还能照料自己的盆栽。他们自己决定何时给花浇水,要浇多少水,是把它们放在窗台上晒太阳,还是将其放在阴凉处。
控制组的老人虽然也有自己的盆栽,但他们被告知,护理人员会帮忙照料这些花草,所以他们无需亲自动手。我们不鼓励控制组的老人自己做决定,而是让护理人员全权接管他们的生活。比如,无论他们想在哪里接待访客,我们都会建议他们听从护理人员的安排。除了选择自由以外,我们努力让这两组老人其他方面的情况尽量相似。
在实验开始前和结束三周后,我们对老人的行为和情绪进行了多方面的测量,以判断决策自由对老人生活产生的影响。无论是行为指标(如参加养老院活动的频率)、自我报告(老人自己觉得有多开心),还是护理人员的评估(他们觉得老人有多清醒,多活跃)都显示,赋予老人更多的责任能够极大地改善他们的生活。
实验结束18个月以后,我们再一次回到养老院,对老人的行为和情绪进行相同的测量。实验组老人依然更加积极,富有活力,且善于社交。朱迪思·罗丁在养老院开讲座,积极参与并提出大多数问题的依然是实验组老人。我们还评估了老人的身体健康状况。虽然在实验开始之前,两组老人的健康水平是相同的(根据他们的病历而得出),而在实验结束18个月以后,实验组老人的健康水平提高了,而控制组老人的健康水平却下降了。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承担更多的责任让实验组老人的死亡率下降了。在实验组的47位老人中,只有7位老人在这段时间里过世,而在控制组的44位老人中,有13人过世,死亡率分别是15%和30%。
由于这一结果非常令人震惊,所以我们试图寻找其他能够降低老人死亡率的原因。不走运的是,我们无法掌握老人在实验前的所有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死去的老人在入院时间方面不存在显著差异,他们在实验前的整体健康状况也不存在显著差异。无论是哪一组老人,他们病历上所显示的死因都差异很大。所以,控制组老人并不是因为更容易患某种疾病而死亡率较高的。实验给老人生活带来的变化似乎的确延长了他们的寿命。无论是拥有更多的选择和决策自由,还是为生活注入新鲜元素都有助于专念状态的形成。自此以后,许多研究都证实了我们的结论。
无论是拥有更多的选择和决策自由,还是为生活注入新鲜元素都有助于专念状态的形成。
专念和其他一些因素似乎能缓解老人的抑郁。拉里·波尔穆特(Larry Perlmuter)和我想知道是否能够通过一种行为监测技术来减少抑郁,并增强自我意识和记忆力。这种技术要求被试记录平日里所做的各种选择,这已经被证明能够有效提高个人的专念水平。该技术建立在有关选择性质的一种假设之上,即有机会进行选择能够提高我们的激励水平。不过在大多数日常活动中,我们已经忘记了其他的潜在选项。虽然饮料有很多种,但是如果我每天早餐只喝橙汁,那么我可能并没有进行有意义的选择。有意义的选择要求决策者知道其他未被选择的选项,这一过程能让我们了解自己是谁,了解自己的品位和偏好。假如问问自己早餐为什么不喝葡萄汁或西红柿汁,那么我就会意识到,我并不是只想喝冷饮,因为这些果汁都是冷的,而且也不是只喜欢果味饮料,因为葡萄汁和橙汁都符合这一要求。也许我喜欢喝甜橙味的饮料。此类差别虽小,但却非常重要,它们会让我们了解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参加这项初步研究的既有退休人员,也有养老院里的老人。他们被分为4组,每一组各用一种方法在一段时间内记录自己日常生活中的选择。这些方法的复杂程度、耗费脑力的多少以及赋予被试控制力的大小都有所不同。我们假设更复杂的,以及赋予被试更多控制力的方法能够提高被试的专念水平。
给予的决策权和选项一定要适量,如果面临太多的决策和选择,则可能造成焦虑或拒绝决策。(www.chuimin.cn)
第一组被试(专念水平最低)只需每天对特定活动(如每天选择的第一种饮料是什么)进行记录即可,时长一周。第二组被试每天需要监测不同的行为。第三组也需要每天监测不同的行为,但对每一种活动,他们还需列出其他3种未被选择的潜在选项。最后一组(专念水平最高)的任务和第三组相同,只不过他们可以自主选择监测哪些活动。等为期一周的实验结束后,独立观察者会对被试进行访谈,并对其心情、独立程度、自信程度以及清醒程度进行评估。
无论用何种指标进行测量,控制力和决策权力更大的被试(1)更不容易抑郁;(2)更独立和自信;(3)更加清醒,且选择的差异更大。这些初步结果显示,这一领域的研究很有潜力可挖。当然,如果被试同时面临太多决策,而不是逐一进行选择,那么他们可能会拒绝决策,我们也就得不到上述研究成果了。
但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发现老人的家人和敬老院的护理人员在无意间阻碍了他们获得更多的控制权,使他们不能变得更独立。许多养老机构都不由自主地营造出鼓励老人依赖护理人员的氛围。当护理人员帮老人穿衣服起床的时候(要么是因为认为老人自己不行,要么是为了节省时间),老人会觉得自己无能,会觉得很无助。最终,护理人员会花更多的时间进行此类活动,因为人们得到的帮助越多,他们需要的帮助也就越多。
善意的保护会削弱老人的自主性,对孩子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一次,我去一家养老院做研究,在研究开始前,我和一位80岁的老妇谈了起来,她来看望84岁的老姐姐。她说姐姐让她带一些木头钳子来,这样她就能自己穿内裤了,因为她弯腰很不方便。我问老妇是否帮姐姐带来了钳子,她语气坚定地说:“我才不会听她的呢!她会伤到腰背的。”她的回答让我打了个寒战,我开玩笑地对她说,也许我们应该让她姐姐进入半昏迷状态,这样她就不会摔跤,不会把屁股摔坏,也不会噎着了。她轻声笑了笑,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善意的保护渐渐削弱了老人的自主性。而强制干预,如为了防止老人“伤害自己”而将他们整日绑在椅子上会彻底磨灭他们的主动性。
看别人做我们以前可以做的事情会让人觉得自己已经不中用了。即便老人不想依赖别人,而是养老院的规定使然,他们也会因此而感到沮丧。有关变老的心理定势催生了这种无能感。老人无须为依赖别人寻找什么借口,因为我们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人老不中用”,因此他们大可不必花心思寻找其他原因,何必自寻烦恼呢?正是由于没人想搞明白老人到底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所以干脆默认他们难以自理生活,把他们当祖宗供着算了。当自主生活的积极性遭受打击之后,老人就变成了需要别人照料的老小孩。
记忆是需要理由的,如果想提高记忆力,就给自己找些不得不记住的理由。
有关专念:积极心理学的力量的文章
但如果我们对某种技能过于精通,以至于可以像专家一样(潜念地)完成该任务,那么在面对相同的质疑时,我们却说不出各个具体步骤,进而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为了搞清楚其他行为是否也能“潜念”地进行,我和同事进行了一项有关即兴演说的实验。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重复几乎都能导致“潜念”状态。熟悉的韵律会麻痹我们,让我们进入潜念状态。[3]孩子们很喜欢这种“潜念”的文字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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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潜念所控制的人墨守成规,而具有专念意识的人却能够打破成规,创造出新的类别。在所谓“争吵”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我们可以对其进行不同的解释。不过,“争吵”的印象一旦形成,我们就不会重新审视这一事件的属性,即便我们时不时地要调用这些记忆来判断一些情况。在专念地创造新类别时,我们会注意情境的细节和背景。具有专念意识的人会对新信息持开放的态度,他们用心倾听并观察,努力发现任何细微的变化。......
2024-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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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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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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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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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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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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