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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批评:象征与语境的关系

【摘要】:在新批评派看来,象征是和意象、隐喻、神话同属诗歌理论的一个范畴。在新批评派看来,象征或者说成为象征的意象,必须存在于一定的语境当中,因为“语境赋予具体的词或语象以意义,这样被装满意义的语意即象征。”新批评派的语境理论充满了对诗歌内部因素互动的认识。在《修辞哲学》一书中,瑞恰慈指出,隐喻是“语境间的交易”。具体而言,“语境压力”指两种不同语境之间的矛盾关系。

在新批评派看来,象征是和意象、隐喻、神话同属诗歌理论的一个范畴。这四个术语有相互重叠的地方,代表着诗歌不同于科学的特定表述方式。韦勒克在《文学理论》一书中指出,意象、隐喻、象征之间可以相互转化。“‘象征’具有重复与持久的意义。一个‘意象’可以被一次转换成一个隐喻,但如果它作为呈现与再现不断重复,那就变成了一个象征,甚至是一个象征(或者神话)系统的一部分。”【1】例如,麦克白穿着邓肯的长袍这一“长袍意象”在剧作中反复出现,最终成为一个贯穿全剧的象征,用以代表麦克白有意隐藏那个可耻的自我和长袍下隐匿的那颗不忠的心。

在新批评派看来,象征或者说成为象征的意象,必须存在于一定的语境当中,因为“语境赋予具体的词或语象以意义,这样被装满意义的语意即象征。”【2】新批评派认为,诗歌的意象需要有机地结合起来,使之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这一整体就是语境。象征同样也要能够纳入诗歌有机体系当中,在语境的烘托下,意象不断积攒力量,最终形成决定全文的象征,使诗歌产生新的意义。布鲁克斯莎士比亚的剧作《麦克白》第一幕第七场中的一段台词为例来说明象征与语境的关系:

赤裸的新生儿

在疾风中阔步,或像苍穹中的小天使,

驾驭着无形的风之信使……【3】

布鲁克斯指出,在麦克白渴望摧毁未来力量的语境当中,婴儿的象征用悖论的方式将剧中所有的矛盾因素都结合在一起,用以表现最脆弱的同时也是最强壮的寓意。婴儿的象征贯穿全剧,直接作用于全剧的悲剧效果。

新批评派的语境理论充满了对诗歌内部因素互动的认识。在《修辞哲学》一书中,瑞恰慈指出,隐喻是“语境间的交易”。要使隐喻有力,就需要把非常不同的语句联系在一起。【4】按照这一认识,“语境间的交易”也适用于象征,并且与新批评的“异质原则”或者说“远距化原则”相对应。这种将意象、隐喻和象征放置于非常不同的经验领域,从而产生一种强大张力特质的矛盾关系被新批评派称之为“语境压力”。

具体而言,“语境压力”指两种不同语境之间的矛盾关系。这种矛盾关系,或者说异质性越强,则语境压力越大。新批评派重视在具体文本中通过特定方式建立起来的语言象征,他们推崇的玄学诗就擅于使用奇异联想创造矛盾的语境,将意象变成深有寓意的象征。如斯蒂文斯的《坛的故事》中,诗句“我在田纳西州放了一只坛”的语境与上下文的语境极不相称,突出了坛的象征和惊奇的效果。可以说象征与语境的关系是“象征由语境压力形成,象征又指引着全文的读解,”【5】以及“象征暗示一个系统。”【6】一旦离开了相互渗透、相互作用的语境,象征就失去了其意味和蕴含的力量。(www.chuimin.cn)

注释

【1】雷内·韦勒克、奥斯汀·沃伦:《文学理论》,刘象愚等译,第214—215页。

【2】赵毅衡:《重访新批评》,第120页。在此书的“意象·比喻·象征”一章中,为了区分意象和语象,赵毅衡先生将新批评认识中的意象都称作“语象”;而在韦勒克《文学理论》一书中,译者都使用了“意象”一词。具体意象与语象的区别请查看本书的“意象与语象有何区别”一章。

【3】克林斯·布鲁克斯:《精致的瓮:诗歌结构研究》,第29页。

【4】赵毅衡:《重访新批评》,第123页。

【5】同上,第133页。

【6】雷内·韦勒克、奥斯汀·沃伦:《文学理论》,刘象愚等译,第2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