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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9
张力论：什么是新批评？
【摘要】：张力论是由艾伦·退特率先提出的，是新批评用来进行文本意义结构分析的一个概念。张力的概念代表了退特为首的新批评文学观点。在艾伦·退特之后，张力论在涉及诗歌整体构造的要求上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而布鲁克斯在1947年的《释义误说》中更进一步明确了张力在诗歌整体构造中的作用。这一提法扩展了张力论的内涵，从诗歌的创作过程和结构特征层面，将张力概念延伸完善成为一种诗歌批评的理论。
张力论是由艾伦·退特率先提出的，是新批评用来进行文本意义结构分析的一个概念。退特的“张力”（tension）一词取自逻辑术语外延和内涵。按照他的话来说，张力这个名称不是用作一般的比喻，“而是作为一个特定名词，是把逻辑术语‘外延’（extension）和‘内涵’（intension）去掉前缀而形成”，而“诗的意义就是指它的张力，即我们在诗中所能发现的全部外延和内涵的有机整体”【1】。
退特的外延和内涵指称不完全等同于两个词原本的逻辑意味。外延，原本指“概念的适用范围”，内涵指“在概念中反映出的对象的本质属性”。在《论诗的张力》一文中，外延被退特引申为“诗的意象之间概念上的联系”，而内涵指诗歌的“感情色彩或是联想意义等”【2】。所谓张力则指诗歌最深远的意义和字面表述的外延相互作用，相辅相成；或是指诗歌的字面表述可以与其比喻的复杂含义贯通一体。如此获得内涵与外延统一的诗歌就具备了好诗的共有特征，即张力。对此，退特引用了约翰·多恩《别离辞》中的四句诗为例，来说明诗歌外延和内涵共同作用所形成的张力感。
因此我们两个灵魂是一体，
虽然离开，却还没有
造成裂痕，而是像黄金
展成金箔，薄如空气。【3】
在具体阐释中，退特认为，多恩将灵魂与黄金这两个有着完全不同空间感的意象放在一起，在外延和内涵上形成了一种矛盾。但是，诗歌的感情，“灵魂的破裂”这一抽象的属性奇妙地融会在“延展的黄金”的形象之中，内涵与外延在诗句中合二为一，诗意与意象恰当地组合成为一个整体效果，因而具有了诗的张力。
张力的概念代表了退特为首的新批评文学观点。【4】在某种程度上，新批评是对浪漫主义诗歌过分强调感性的纠正。退特强调内涵与外延的统一，实际上是谈论感性与理性的统一。因此，艾略特和退特都格外推崇玄学诗，因为玄学诗“完美地体现了兼顾外延与内涵的张力”，“最能把感觉与思想结合起来”【5】。
在艾伦·退特之后，张力论在涉及诗歌整体构造的要求上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梵·奥康纳在《张力与诗的结构》（Tension and Structure of Poetry）一文中提出，“张力存在于诗歌节奏与散文节奏之间，节奏的形式性与非形式性之间，个别与一般之间，具体与抽象之间，比喻，哪怕是最简单的比喻的两造之间，反讽的两个组成部分之间，散文风格与诗歌风格之间”【6】。这种对张力的具体描绘更加强调诗歌的内部结构，即在韵律、节奏、比喻，甚至概念之间的相互作用。而布鲁克斯在1947年的《释义误说》中更进一步明确了张力在诗歌整体构造中的作用。他提出：“诗的结论是各种张力作用的结果，这种张力则由命题、隐喻、象征等各种手段建立起来统一的取得的，是经过戏剧性的过程，而不是一种逻辑性的过程，它代表了一种力量的均衡，而不是一种公式”【7】。这一提法扩展了张力论的内涵，从诗歌的创作过程和结构特征层面，将张力概念延伸完善成为一种诗歌批评的理论。(www.chuimin.cn)
注释
【1】艾伦·退特：《论诗的张力》，见赵毅衡编选：《“新批评”文集》，第117页。
【2】赵毅衡：《“新批评”文集·编者按》，第108页。
【3】诗歌译文转引自赵毅衡：《重访新批评》，第52页。
【4】艾伦·退特：《论诗的张力》，见赵毅衡编选：《“新批评”文集》，第117页。
【5】赵毅衡：《重访新批评》，第52页。
【6】赵毅衡：《“新批评”文集·编者按》，第109页。这里赵毅衡先生只摘译了奥康纳张力观的部分类型，在奥康纳的原文中，共提了17种涉及诗歌结构的张力种类，因篇幅原因，不一一列举。详见O' Connor, William Van. "Tension and Structure of Poetry", The Sewanee Review. Vol. 51. No. 4(Oct.-Dec., 1943), p. 555.
【7】克林斯·布鲁克斯：《释义误说》，见赵毅衡编选：《“新批评”文集》，第2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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