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批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简析

2024-01-19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形式与内容的关系是文学批评的主要概念之一。总的来说，新批评派内部对形式和内容的认识是不统一的。在新批评的早期，文学作品的形式并不是关注的中心，或者说，并没有把形式单独拿出来讨论。尽管对形式与内容的认识有着分歧，总体来说，新批评派趋向于认为形式与内容的统一，组成了文学作品这个复合的整体。

形式与内容的关系是文学批评的主要概念之一。传统的二分法把形式与内容看作两个分立的部分，认为外在形式附加在内容之上，或是认为文学的艺术性尽在形式，内容是一个和美学无关的因素。对新批评来说，对形式与内容关系的认识也表现出这一派别内部对文学美学价值的分歧。

总的来说，新批评派内部对形式和内容的认识是不统一的。在新批评的早期，文学作品的形式并不是关注的中心，或者说，并没有把形式单独拿出来讨论。例如，T·S·艾略特认为，“在完美的诗人手中，形式与内容相合无间，两者是一回事。”^【1】艾略特更为关注诗歌的创作部分、情绪和感情^【2】；另一位新批评派的主要人物，I·A·瑞恰慈也曾经提到形式与内容的密切关系。例如，他说：“形式与意义的密切合作是诗的风格的主要秘诀。”^【3】不过，他更倾向于关注读者的阅读反应，认为“技巧只能通过它所表现的感情来加以研究和判断，否则形式就是一种无用的抽象。”^【4】在批评实践中，艾略特和瑞恰慈代表早期的新批评派，倾向于将形式的认识转向情绪、感性或是心理主义方向。形式更多地被当作“愿望的引起和满足”和一种“应付环境的战术”^【5】。

兰瑟姆和艾伦·退特对形式与内容关系的认识类似于传统的二分法，代表了另一种倾向。兰瑟姆在诗歌中区分出“肌理”和“构架”，分别指诗中无关主题的细节和诗歌中的逻辑陈述。形式与内容的关系呈相互对立、互相干扰的模式：“肌质干扰构架的逻辑清晰性，因此作品像是在作障碍赛跑，诗的魅力就在层层障碍中产生。”^【6】类似的观点也出现在艾伦·退特的“张力”概念中，后者以“外延”与“内涵”分别指向形式和内容的区分。诗歌的意义和字面表述的外延相互作用，在矛盾中达到统一。

与二分法不同的是形式与内容的整体论观。克林斯·布鲁克斯坚持“语言与形式结构的整体性”^【7】，即“诗作为一个整体的观念，各种因素在这整体中起作用”^【8】，并认为诗歌的品质在于各种关系组成的有机系统。雷内·韦勒克更进一步地深化了形式和内容的整体观认识。韦勒克认为，节奏、韵律、结构、用词、意象等等不单单是文学作品的组成要素，它们与文学作品的意义和思想是一个整体中的不同层面，“内容与语言这个基础层面紧密相连，语言中包含了内容，而内容又以语言为基础。”^【9】不仅如此，他还进一步申明，形式是一部文学作品的审美结构，形式和内容在不同的层面上相互同化，形成作品的最终价值。

尽管对形式与内容的认识有着分歧，总体来说，新批评派趋向于认为形式与内容的统一，组成了文学作品这个复合的整体。^【10】下面这段话大致可以概括新批评的认识：

一首诗的形式，即韵律结构、节奏呼应和特有的语言风格一旦从意义内容中抽出来就什么也不是了，因为语言如果不是表达意义就不是语言而是一些声音。同样，没有形式的内容也是一种没有具体存在的不真实的抽象，因为用不同语言表达它时被表达的就成了某种不同的东西。必须把一首诗当作一个整体来感受，否则就根本不能感受。”^【11】

文学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问题究其本质是文学作品的存在方式问题，新批评派对这一问题的认识虽然存在着诸多分歧，但其作为形式主义批评的中坚力量，在形式主义批评理论架构方面无疑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

注释

【1】雷内·韦勒克：《批评的概念》，张今言译，范景中主编，第54—55页。

【2】同上，第54页。(www.chuimin.cn)

【3】同上，第55页。

【4】同上，第55页。

【5】同上，第56页。

【6】赵毅衡：《重访新批评》，第27页。

【7】雷内·韦勒克：《批评的概念》，张今言译，范景中主编，第58页。

【8】赵毅衡：《重访新批评》，第32页。

【9】雷内·韦勒克、奥斯汀·沃伦：《文学理论》，刘象愚等译，第170页。

【10】赵毅衡：《重访新批评》，第3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