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羊毫何时成为风尚上文已言,羊毫本非供书用,乃是水墨滃染之粗具而已。盖彼时专用羊毫,不免甜俗(熟)之病。年近四十,始得宋拓阁帖,临之,顿改旧观。且看另一段——古人作字,皆用紫毫,无用羊毫者。至包慎伯、何子贞、吴谦之诸君,始用羊毫临也。健笔弱毫的关系,何等警人。“江郎才尽”,是梦见一神人向他讨笔,说该将笔还他。江淹探怀一摸,有笔在,遂付还与他——从此“才尽”。......
2024-01-09
(二十二)八法的要义
永字八法并不能包括汉字书学的一切笔法,但又确有其历史渊源代表性,是学书习字的基础法则,故需先加讲说。
八法的次序是:点、横、竖、钩、逆撇、长撇、短撇、捺。今依次解名释义。
1.点(术语曰“侧”)
点的笔法在篆书时代大致有三种:一是长点,如“”(主)。二是圆点,如
(正)。三是尖点,如
(丁)。三者皆“正”而不“侧”。所以“侧”是点的“命脉”。
侧法在汉隶中,还不明显——如永字的点,还是写成一个小短横,而非真“点”。到楷书忽然变点变“侧”,意味深长得很。
侧者,不仅是指笔势的非正,而且更指笔法的非“正”。
笔法如何有什么“正”与“非正”?这就是传统上所谓的“中锋”“正锋”与“偏锋”“侧笔”的分别了。此为书法的一大要害,切记勿忽。
书学上相沿的话:“积点成画,积画成字。”后一句很是,前一句却不甚对。从前文论“一画”,可知那画是一个破天荒的伟大创造,是个“整体发明”,而非由点“积”成。如以为横画的用笔就是将许多的“点”连缀而凑成,那可是太误解了。
为何说它不对?
因为,从篆书看,那“点”只能向下延伸,而绝对不是也不能向右“拉长”的。注意:“向下”这个“走势”极关紧要——因为这是自始创字行文的“竖行”书写排比的民族文化大形势,与西方拼音文字(符号)的“横行”,绝对地不同。篆书发展到秦时小篆(李斯篆),字形更长,笔势更向下拉,最为明显。
“侧”,就是“斜”势落笔,而将笔毫按住。此法故曰“卧”笔。
“侧”者,看上去区区之一点之微也,有何重大意义可言?“可以无须多讲。”殊不知,这“侧”是笔法的一大进化,一大“革命”——革了篆书相沿不知几百年几千年的“正”的命。所以我说,“侧”是了不起的艺术大胆革新“反‘正’”。但世俗不思者,不明此义,反以为“正”是书法的不可“侵犯”“违反”的本根。从这儿就引发了书学史上的流派之分,理论之争。
“点”的生活、文化上的作用,渐渐为人忘却了,点缀、装点、点染、皴点、评点、圈点、点拨、指点、点名、点卯、点戏、点主(丧礼中一项仪式)、点钦差、点状元……这些历史常识,还是应该知道个大概——从其中就可以悟知,这一个小小的点,用笔那么一落迹,那作用与分量是多么重大了。
书法的“点”,看似简单,实不简单,它的变态很多。但宜在后文论“势”时再作补说。
2.横画
中华书法发展到隶楷之后,最基本、最重要的笔画是横画,它居“八法”之首,有专称,谓之“勒”。
“一点一画”,是指中华汉字的书写组构“部件”和认真的功夫、态度。此二者具有代表性,重要可知。但耐人思索的却是:点与画在古篆中的“地位”与作用远远不及竖笔与弯转笔——这在前文已然说明。篆文大体喜欢往长处里“拉”,不但秦篆,如楚国的“奇字”古体(见于兵器上的镌刻),那竖笔简直拉得出奇地长,这是古人的汉字审美观,可是,为什么到了后来却成了“一点画”而不是“一点一竖”或“一点一曲”呢?画,这个横笔,忽然跃居“首席”之列,缘由何在呢?
对此,应有解释。
我并不熟悉书学上哪位专家是否对此已有论述,此处只说一点揣度之言,未必尽是。
拙见以为,这也许和当时的用“纸”的尺寸制度有关。那时本无“纸”,是指“简”,即以竹木削制成的窄长薄片——此即简牍之形式也。越是往古,越是事简文约,不务繁冗,是以竹木简之制大抵窄长,其上书字也不太多,容纳字数量不大而地位不挤,因而字可拉长。
秦之焚书坑儒,不但是三代典籍的总厄运,也破坏了几千年承传的“文房四宝”的制作法度与工作条件。汉兴之后,这些事情(包括文学艺术技工……)一切都须从头另起炉灶(比如琢玉,那汉玉工艺完全与商周风貌迥别,就是以往的工艺传承基本断绝了)。如此一来,书写的简版逐步向宽处增度,而同时文亦加详,——只因须在一简上容纳尽量多的字,故此“往长拉”的篆体“不合时宜”了,而隶书的趋势是“往横里展”。这就是说,隶的特征是改竖长为横宽的体势了。而这么一来,汉字的横画开始成为“主角”,挑起了书法的“大梁”。
我喜欢举的易晓而有趣的例子,就是男女的“女”字,她本来是“站着”的:,到了隶楷,却“躺卧”于纸楮之上了!你看那个长横,多么重要而“显赫”!
这就要认识“画”的意义和笔法了。
“勒”如何会与书法发生关系?有文献实例可证吗?
我们先就想起梁朝的《千字文》来了,有两句道是:“策功茂实,勒碑刻铭。”这儿“勒”与“刻”是对文互义。可悟“勒”有镌刻一义了。刻碑叫做“勒石”,是常见的语例。
这个勒,已然让人想见那是手执利锋,深锲坚石,而且不是挖窟窿,而是又深锲又运行(用力“写”字)。这个办法已见于殷商甲骨实物了。
“勒”的通常义是束紧——北语无入声,变而为平声如“擂(lēi)”。俗语中的“勒紧裤腰带(挺着挨饿)”,成语中的“悬崖勒马”,多得很。
这已明白:一面是束紧,一面是挽回——两者都是“逆劲儿”,或者说有“对抗”的力与势,很不顺畅。
勒,是“滑溜”的反对义。
——这就奇了!
既然写横画是要从左向右“拉”“墨道道”,怎么不让它顺畅而偏要“勒”呢?这讲之“不通”!
此疑看似平常,自然会有,却正疑出了一个绝大的中华书法的关键问题。
此刻先只讲明: 这种行笔之法,挽勒之劲,书家也谓之“涩行”。涩为真法,滑是大忌。
3.直——竖笔
“横平竖直”,是小儿初习墨书字的最起码最基本的原则与要求。但一旦懂了书法,乃悟横既“不平”,竖也“不直”。
直比勒易晓,无烦多讲。直者,不曲是也。可实际上(艺术上)直若真的硬直,那就“死”了。
我请你看享有大名的明代大师陈老莲(洪绶)的《水浒叶子》与那英雄好汉的立像,该是站得“笔直笔直”的了?这不会有人反对。
其实不然。
陈老莲画的梁山人物,“腰板儿”都不直——那有点儿向前拱曲,即削腹微凸,后腰显凹。
不独陈老莲,看古画、古塑、古雕(如菩萨立像),也是俱有此势。
此则何也?
这儿有个与“直”相背的“反劲儿”。
好的直笔,是微微弓挺的“张”势(张,是弛的对立语义)。
从写直笔的这种“挺劲儿”,悟出了一个重要的道理:直笔在书法上的术语专称叫做“弩”。
这好极了。大约还是用俗话讲最为捷便而得其神理,就是“弩着劲儿”,也许可以说成是“绷着劲儿”。弩,拉弓反弹之力与势也。
直,还有一个特点:此笔明明是从上向下而行,是“垂”。然而,却又有一句重要的书法古训,叫做“无垂不缩”。它一面下行,却又一面提缩。
聪明之士,至此已经恍然:这也是一种“反劲儿”,这往下“拉”的笔道儿也并不“滑溜”!
这一道竖笔,包含着四个不同“意向”的力,此四力“架”出一个“直”来。
直笔竖写,以微有“弓挺”之意度行笔,方见英姿秀拔之美。这个“弓”是“反弓”,不是说要“拉弯”了,成了“佝偻”。世上确有一种专门喜欢“佝偻美”的字,楷书却像篆字,笔笔抱团,“肩膀”也是圆拐而非方折,竖是“鞠躬”式,它直不起身来,像个拘挛者,那竖自然没法和陈老莲画人为比拟。我个人的“偏见”是每见此种拘挛佝偻字,心里就不舒服,不知何故何“性”令我如此感觉。我只实话实说,并无别意。此种字来自不明篆、隶的大别而以篆笔写隶楷,于是就产生了像“何绍基(子贞)派”的字,个个像在那里“划圈儿”。这违反中华书道的发展规律,是一种“倒退”的审美观。尤其青少年,一习此法,英风尽矣。(www.chuimin.cn)
(附说“肩膀”)
在此讲到一横一竖两笔之后,正好说一下“肩膀”的事情。
在篆文中,严格而论,本无“肩”可言。比如,哪儿有肩?
只是到了隶楷,一变而为“日”“口”才有了“肩”——而这肩基本上是方折(说“基本”上,是因为汉隶早期还不时有“圆肩”的残迹可见)。
因是方折,所以书写时的笔锋就变换了:先顿,次折,将毫锋换过来之后方能“下行”作竖。——“圆”的只有一个简单的拐弯作曲,别无两种笔法。
“永”字的横,本自独立,可是到了成熟的真楷,却两笔连书而成了“方肩”法——这实际已是“九法”而非“八法”了。
务宜留心这些关节窍要。
4.钩
钩,有专名曰“趯”。此字甚僻,从“躍”字来参悟,便可知它是跳而疾进之义了。此笔不须繁词多讲,大抵是竖笔写到末端时,还有笔画在它的左上方要写,是以要将笔顿住之后,微微左转,换过笔锋来蓄势,蓄势既足,即疾向左上方一“挑”——健毫自自然然地随势即敛,出锋成尖,神完气足。此即“趯”的义与法,无他深奥,也不复杂。
钩趯本非重要“部件”,在篆、隶古书法中并无此法。所以至今有个别的字,写钩与否,还是两可。如“木”字,带钩更好,省了它也不算“错”。惟有像“寸”一类字,“门”的右竖,则非钩不算“完足”。
说穿了,钩的发生发展,也是由于笔的进化和书家的灵慧,在两笔“过渡”时,因势生姿,备增风致,这才将一个末端小小的“带笔”,竟“晋级”而定为八法中的一个独立的笔法了。
附带一说,立者为钩,平者曰“挑”,泛言可混,严分有别。如很多以“儿”为下半的字,其末笔皆是“平挑”。
但也有另一“平钩”,此而不能叫“挑”——因为“挑”只指向上,而“平钩”却向下。此笔可举“宝盖”的“宀”为例,一目了然。宝盖本是“象屋”之字,如。到了“隶化”逐步变为楷之“宀”形,末笔本是“实体”,却又形成了“带笔”。
何以如此?学书之人大抵不思。实则要明书理,必须细心寻味领悟,事事有来由,处处有道理——这就是所谓规律,也就是“科学”,并不玄虚神秘。
寻味参悟,是习学中华文化艺术的主要功夫。有规律,是科学,然而又绝非“数目字”的账篇,机械化的图纸。
5.短横或“仰撇”
“永”字八法的第五法,与“弩”末的挑钩专称为“趯”那样,也有术语叫做“策”。
策笔“翻”成白话是没有好办法,因为实在“无以名之”,因为叫它“短横”不太对,要害并不在长短——长短不是笔法的范畴。我杜撰一个名词,称之为“仰撇”,这也不一定恰当。但我如此命名是为了下文讲说有其方便之处。它形似一个短横者,实为一种“逆撇”“倒撇”,其势自左向右,微微上仰。
我仍然像解“勒”一样,理会那如“勒马”一样,而“策”却正与之相反,是鞭马使之快行。
这个释义,大家都容易接受,因有“鞭策”一词尚在使用。策本身也与鞭同,可为名物,可为动作。策马疾行,鞭子挥处,鞭梢是要害点,落在马身。
这一点很重要:此笔的特点就是它像个小横画,但只有起笔而无收笔——不按笔,不顿住而留尾出锋(尖)。
这为什么?
一是它右行不久,即遇“拦阻”。二是留个地步,等待下面还有搭锋的结构之笔。
前者后者,在“永”字上皆可看清:右遇“阻拦”,即先有一个竖笔挡在右边了;而此笔不收,就因下一笔还有一个长撇要从它的末端“凑”来,成为两笔搭锋紧连“如一”的形势。
此法的例子其实并非少见,如“衣”“长”“食”等字的倒数第三笔“”,即皆属同列也。
6.长撇与短撇
撇就罢了,还要分什么长短?这显得太多余了。但二者各有专名:长者曰“掠”,短者曰“啄”。这可见分别大小,并非无故强划区限。
长撇与短撇的区别,须向篆文上去觅看,就十分清楚了。简言之,长撇在篆书中是个独立的“主体”,而短撇在篆书中并不“存在”——是隶书将曲曲钩联的弯笔“解散”而出生的新笔,它本是一种“副笔”。
易晓的例子就举“禾”字。此字篆书本作,上端像谷穗结实而弯曲之状。但隶书嫌“曲”不好写,便将那个大弯儿“截”断下来,单作一小笔顶在竖笔的头上——就成了短撇“啄”。
在“永”字中,末二笔其实也本是一笔,后来“解散”而成一撇一捺的。其理正同。
掠,本义是“拂过也”。它与“啄”貌皆为撇,而笔意截然不同。啄是“小散笔”,自右向左,几乎意欲取平,但终于左方微低,急速撇出而无弯度可言。如“受”字的首笔,(,本篆文
之变也),“衣”字的倒第二笔,皆属啄法,不再多举。连三笔的“彡”实亦其例。
掠则不但画长,且有弯度,行笔不是直出直往,而是先向左下顺书,其势敛而不即放;及至到了最适当的部位时,笔乃放开向左撇出。
掠之笔法,汉隶尚无,到汉末三国魏晋出现了,也还不显赫——因为在汉隶中的向左下行的笔并不是“掠”法,而是“反捺”,其收笔处是一种逆挫法,不是铺散后尚要出锋。
掠的作用很大。横竖是定“间架”的,力支如梁柱,却不能发生姿势风流。汉字的姿致神态,多仗掠笔表现,非同小可。实际上,“八法”中掠法最难写到好处。
与撇对称的,就是捺了。
7.捺——发波
捺是俗语,读如“纳儿”。笔法是“发波”,专称叫“磔”。
捺也不易写,因为它一划之内要三换笔法。这就是名不虚传的“一波三(过)折”。
磔的取义应是车轮轧辗和散开。它的最“通俗”的例笔就是“之”字的大捺。“”也一样,因为它就称为“走之(儿)”。
“之”在篆文,本是一个“止”字再加一横
这个变化很有趣,
本无横,化出一横:
本是横,却化为一“波”。
看“之”之波,其“三折”的意态笔法,就最分明而且有趣了。
它有起笔,略似勒画,要往右行;但很快又转向而往下弯;弯刚刚在“欲弯未成”之际,它又转而再归到右趋,平而微坠。直到快达末梢时,忽又转锋向下铺开;然后这才又收笔敛毫而成出锋之势。
这一笔,含法最富、姿致最俊,写好了那是真好看,真舒服。
此笔的收处,术语叫做“发波”。所以还得讲讲这个“波”。
“波”本指此笔“三折”的全部,好像“水纹”起伏有势。但“发波”却又实指“作捺”之法,即“磔”之所在。
这个“发波”,篆法绝无,乃是汉隶的一大创造,艺术性甚高。
在汉隶中,其意度是几乎笔笔都要“发波”,绝不止这一处。例如它的横画,不收笔,无顿笔,不“交待”,却发为磔状,如是也。还有上文已说过,左撇原意也是要发波,只因手和毫无法向左“发”,于是形成一种“逆挫笔”——这实际也还是“磔”的变相,非另一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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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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