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经典导读·尔雅：分类与旨趣

2024-01-09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古代在先秦已有了图书分类的萌芽，到了西汉刘向、刘歆父子，更是创造了完整的图书分类法。

中国古代在先秦已有了图书分类的萌芽，到了西汉刘向、刘歆父子，更是创造了完整的图书分类法。从历代目录对《尔雅》一书的类分序次，可以向我们提供一些中国古代思想史、文化史的信息（见所附《历代目录尔雅分类表）。

历代目录《尔雅》分类表

从上表可以看出，《尔雅》在历代的目录中，均列于经部，这样，就提出了三个问题：第一，《尔雅》与经书有何关系。第二，《尔雅》何以附于“六艺略孝经家”和“经部论语类”。第三，《尔雅》在经部中次第如何。

先来回答第一个问题。汉代经学大师郑玄在《驳五经异义》中对《尔雅》一书的性质曾经作过解释，他说：“玄之闻也，《尔雅》者，孔子门人所作，以释六艺之旨，盖不误也。”何为六艺？《汉书·艺文志·六艺略·序》：“六艺之文：《乐》以和神，仁之表也；《诗》以正言，义之用也；《礼》以明礼，明者著见，故无训也；《书》以广听，知之术也；《春秋》以断事，信之符也。五者，盖五常之道，相须而备，而《易》为之原。”可见，六艺就是指的中国古代的儒家经典，而《尔雅》就是解释这些经典文字的。东汉王充《论衡·是应》说：“《尔雅》之书，五经之训诂。”南朝刘勰《文心雕龙·练字》说：“夫《尔雅》者，孔徒之所纂，而《诗》、《书》之襟带也。”宋朝的林光甫《艾轩诗说》把《尔雅》看作“六籍之户牖，学者之要津也。古人之学，必先通《尔雅》，则六籍百家之言，皆可以类求矣。”清人宋翔凤《尔雅义疏序》则称《尔雅》为“训诂之渊海，五经之梯航。”可见《尔雅》同经书的关系是多么密切，中国古代将文字、音韵、训诂之学称为“小学”，古人把小学作为攻读经书的工具，所以小学类向来作为经学的附庸，多列在经部之末。《尔雅》作为训诂之书，“说经之家多资以证古义，故从其所重，列之经部耳。”^【20】(www.chuimin.cn)

再来回答第二个问题。《尔雅》与《孝经》，表面上看来两者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汉书·艺文志》却把《尔雅》同《孝经》归在了一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21】清末陈玉澍在《尔雅释例序》中回答了这一问题，他说：“《汉书·艺文志》六艺居首，以《易》、《书》、《诗》、《礼》、《乐》、《春秋》、《论语》、《孝经》为次，而《尔雅》三卷二十篇，与《五经杂议》十八篇，并列于《孝经》十一家五十九篇之中，不与《史籀》、《苍颉》、《凡将》、《急就》列于小学十家四十五篇之内，其次于《五经杂议》后者，《尔雅》所释非一经，与《杂议》同也。其列于《孝经》者，孔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行有余力则以学文，文即乐正所教之《诗》、《书》、《礼》、《乐》，而《尔雅》为《诗》、《书》、《礼》、《乐》之钤键，与《孝经》皆入学之初所宜诵肄。《尔雅》之列于《孝经》也，犹之《弟子职》之列于《孝经》也。”《弟子职》是《管子》的篇名，分学则、蚤作、受业、对客、馔馈、乃食、洒扫、执烛、退习等节，多记载学生事老师之礼，也有人认为是古代塾师教育学生的法则。《孝经》、《弟子职》、《尔雅》均为古代学生刚入学时所诵肄的内容，故归在一起。

那么，《尔雅》又何以附于“论语类”呢？《隋书·经籍志》经部论语类序云：“《尔雅》诸书，解古今之义，并五经总义，附于此篇。”《尔雅》是众经之训诂，同五经总义一样，它没有专门的类可以安置，《隋书·经籍志》的编者也就将其附于“论语类”了。这同《汉书·艺文志》将《尔雅》有意识地列入“孝经类”是有些不同的。

最后回答第三个问题。由于小学为经学的附庸，所以《尔雅》一直列于经部之末，史籍诸子之前。但是唐代的陆德明却与众不同，在《经典释文》中，他把《尔雅》列于《老子》、《庄子》之后，他认为：“《尔雅》周公所作，复为后人所益，既释于经，又非次，故殿末也。众家皆以《尔雅》居经典之后，在诸子之前，今微为异。”实际上，陆德明的序次同他书的序次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因为陆德明生当六朝隋唐，玄学盛行，玄学的代表作《老子》、《庄子》被人们视作经书，陆德明将《老子》、《庄子》收入《经典释文》本身就说明这两部书在当时的地位。所以今人吴承仕指出：《尔雅》“自《录》、《略》以讫四部，或附之《孝经》，或合诸《论语》，或以为小学之首，要在经艺之末，诸子之前也。陆氏当六朝末季，崇尚玄言，《老》、《易》时复并称，小学自非其比，且有汉人增益之文，故以殿以《七经》二子之末焉。”^【22】

国学经典导读·尔雅：分类与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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