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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阴虚火旺症治疗详析

【摘要】:此乃肾阴亏虚,肝失水涵,木燥化火,心火上炎,兼挟胃热上犯。肾阴渐复,虚热渐退,改服丸剂,以资巩固疗效。结合虚细而数之脉,相参质红少苔之舌,其患辨属虚中挟实、阴虚火旺之证,当确无疑。三诊应病,疾患已显见转机,是时,犯之火势大衰,燃眉之急情暂缓,其所遗临床表现,皆系阴虚内热常症。鉴于此情,顾老遂更弦易方,着意培补肾阴,兼清虚热。待当真阴肾水渐复如常,其热其火自会平息,是时,病患之治方可谓告收全功。

葛某,女,51岁,干部。

月事失调逾年,经期或前或后,潮血时多时少,大无规律可言。自认更年期至,月事将去,未曾予以理会。3个月前,下部突然经行如崩,血出如注,经用多种中、西药物救治,不见好转,后行刮宫治疗,其血方止。嗣后,渐见精神烦乱不安,情绪极易波动,时常丢三忘四,注意力甚不集中,数经妇科检查,皆以“更年期综合征”论治,但用药几无疗效。近时,上述病情又见增重,性格喜好明显反常,并时出厌世欲死之言,家人恐生不测,改求中医诊治。

初诊 1983年6月29日

精神兴奋,面色潮红,自感心悸不安,常欲放声痛悲,头晕目眩,腰膝酸困,性情急躁,思绪多变,脘腹阵阵灼热如焚,每须顿饮冷水方觉为快,午后五心烦热,尤以日暮为甚,晚睡少寐多梦,通宵口燥咽干,便秘溲赤,月事紊乱。舌红少苔,脉虚细而数。此乃肾阴亏虚,肝失水涵,木燥化火,心火上炎,兼挟胃热上犯。现径用清热泄火之剂,以缓见症之急。

石膏30克(先煎),知母15克,牡丹皮12克,栀子10克,朱茯神15克,石决明30克(先煎),生地黄24克,白芍15克,麦冬15克,辽沙参15克,青龙齿20克(先煎),生牡蛎30克(先煎)。2剂。

三诊 7月4日

因初诊药效,故二诊继服,现进4剂,患者精神不安渐趋平静,情绪波动亦大可自控,自觉心胸荡然,少有烦躁,脘部阵阵灼热感消失,3天来再未饮冷。但五心烦热,颜面潮红,咽干口燥诸症如初,头晕腰酸,少寐多梦,溲赤便秘依然如故。舌红少苔,脉虚细而数。病治至此,木火得平,胃热已清,急情渐缓,故更弦从本为治,滋补肾阴,兼清虚热。

生熟地黄各24克,山药12克,山茱萸12克,泽泻9克,云茯神9克,牡丹皮9克,何首乌15克,知母6克,黄柏6克,枸杞子15克,麦冬15克,五味子10克,肉桂1.5克。3剂。

八诊 7月26日

前方依情进退,先后共进18剂,其患随治程逐渐好转,现精神情绪完全复常,头目清晰,睡眠安稳,二便自调。午后手心微热,夜间仍稍咽干。4天前月事来潮,下腹微微隐痛,经血量少色红,他无不适。舌色淡红,舌苔薄白,脉略虚细。肾阴渐复,虚热渐退,改服丸剂,以资巩固疗效。

六味地黄丸早、晚各1丸,淡盐水送服,连用1个月。(www.chuimin.cn)

按析

本案女性,岁过五旬,已至天癸竭尽之年,真阴肾水自当渐贫,如无节外之变,五脏六腑皆可内应相从,心身也可顺安。而届时患者却突然经潮如崩,血去甚多,致使本虚之阴血复加受伐,以致元阴更亏,肾水愈损,临床诸般见症便因此从生,病患由是而成。

就五脏关系而言,肝木有赖肾水濡润,心火素与元阴相济。今肾虚水亏,真阴大伤,肝木因失涵而化火,心火因失济而独炽。继而,由于心君之火上越,肝木之火旁挟,肾中虚火下助,故又致阳明热起,胃火肆虐。因而案中见症,既有肝木化热之头晕目眩,性急烦乱,又有心火动越之少寐多梦,心悸健忘;既有肾阴虚亏之腰膝酸软,五心烦热,口燥咽干,又有阳明热盛之面色潮红,脘灼饮冷,溲黄便秘。结合虚细而数之脉,相参质红少苔之舌,其患辨属虚中挟实、阴虚火旺之证,当确无疑。

治病必求其本。如上所述,其患之病本,肾虚故也。而证中是热是火之发,亦皆直接或间接源于肾水之亏,就此而论,元阴肾水一日不复,则其热其火终难平息,故药治自当“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但该患应诊之际,炎上之火势已甚嚣张,根据顾老临床经验,是时如不直折其炎,一旦病火触犯心宫,扰乱神明,癫狂之证势将接踵而生。此际用治如一味拘泥于滋肾补阴,则尤如欲远水以灭近火,实难济病急之需。鉴于此理,顾老毅然投方清火泄热,佐以养阴潜阳安神。方中石膏、知母清共阳明之火;栀子、牡丹皮泄其肝经之热;生牡蛎、石决明潜敛上越之阳;青龙齿、朱茯神平镇失宁之心;另加生地黄、白芍、麦冬、辽沙参诸味生津增液,固护其阴。全剂用药仅11味,而构思立意则颇周密,药下4剂即获显效,可证方药中肯。

三诊应病,疾患已显见转机,是时,犯之火势大衰,燃眉之急情暂缓,其所遗临床表现,皆系阴虚内热常症。鉴于此情,顾老遂更弦易方,着意培补肾阴,兼清虚热。所施方乃知柏地黄汤加何首乌、枸杞子、五味子等味。方中所以用茯神易茯苓,是取其宁心安神之功;又所以投许量性热之肉桂,则又取其反佐诸药之用。因“积时之虚,非一补可效”,故上方依情进退,连续服用18剂,方告大功。为巩固疗效,又特以六味地黄丸善理其后,所以强调淡盐水送药,取其“咸能入肾”之意。

再,根据顾老临床经验,有关本患用药,尚有两个重要问题:应予特别提及。

一、月事情况对本病病程发展影响甚大,无论在病程任何阶段,如经血来潮,色量如常,则临证可任其自然,勿予理会;如经行如崩,血失过多,或乍有乍无,淋漓难净,则治当更方调经安冲,固护阴血。是时,顾老自拟下述用方疗效颇好,可资借鉴。

当归身15克,生白芍12克,生地黄24克,山药24克,炒栀子9克,川续断12克,炒杜仲10克,海螵蛸30克,藕节45克,炙黄芪20克,制首乌15克。

二、当本病在滋阴补肾、从本论治的过程中,如偶逢情怀不畅,忧思恼怒,或乍遇贪饱口福,辛辣过量,其肝肾之火上犯,心经之热上越,常会应情再发。届时,临证药治,则应旋即转投初诊之方,清之泄之,从急处置。而一俟火平热去,炎势退却,则又当重行滋补肾阴,复求病本。有时,一疾之治,如是反复,会有数次,但总宜遵从“方随证变”之论,灵活以应。待当真阴肾水渐复如常,其热其火自会平息,是时,病患之治方可谓告收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