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记忆：以我为主中外联合

2023-12-06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大亚湾核电站工程的中外关系是：以我为主，中外联合管理，引进外国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结合中国实际情况，具体运用。大亚湾核电站严守中国政府法令，重大涉外合同要经过中国政府批准。中外人员正是依据这一点密切合作的。让我们介绍来自法国的马尔峰和来自美国的奈特维尔的工作情况，或许能理解这种中外联合管理的关系。他来自法国电力公司，受聘为广东核电站工程部技术分部经理。使它成为中法合作的典范。

——管理之八

为了高质量地顺利建成广东核电站，这个项目大量地引进国外的技术、设备、资金和人才，其中，有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 000多名外国专家，当然也有为数更多的国内的人员。

这个中外合作的工程，在管理上双方关系是如何处理的呢？是否像有人讲的是“外国人包园儿”呢？

不。大亚湾核电站工程的中外关系是：以我为主，中外联合管理，引进外国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结合中国实际情况，具体运用。这是大亚湾核电站工程管理的一大特色。

大亚湾核电站严守中国政府法令，重大涉外合同要经过中国政府批准。为了管好这个重大项目，国家委派了一批有经济工作经验的高中级党政领导干部和各方面优秀专家在这里工作，董事长、总经理和大部分部门经理均由中方担任。党的组织发挥着核心作用，它的工作人员正式列入合营公司的编制。公司的重大政策和工程中的重大问题，都由董事会和总经理决定。但是，法国电力公司既是工程技术服务的承包商，又派专家代表业主行使工程技术管理的职责，少数工程技术管理部门还聘请有经验的外籍专家担任经理，中方人员只做他们的副手，或组织联合队伍共同管理。工程设计、管理程序、技术规范等是引进外国的，但要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包括设计，有些也要按照中国情况和中方专家意见进行修改。

有一位香港人询问合营公司工程部部长奈特维尔：“这个核电站是法国人设计和按照法国标准施工的，在施工现场又有许多不同国籍的专家和施工人员，你是美国人，你如何进行你的管理工作呢？”奈特维尔先生回答说：“这个工程的管理是不分国籍的，不管在哪一个部门，也不管是来自哪一个国家的人，在这里都得按合同、按分级授权的程序办事！”中外人员正是依据这一点密切合作的。

在广东核电合营有限公司，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工作，该谁的责任就由谁去处理。昝云龙总经理打了一个比方，他说：“如果这个处长有权处理20万美元的合同，恰好这个处长是外国人，那么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信任对方，给他行使权力；反过来，如果这个处长是中国人，我们也不能违反规定，让他处理超过20万美元的合同。”

让我们介绍来自法国的马尔峰和来自美国的奈特维尔的工作情况，或许能理解这种中外联合管理的关系。

马尔峰（Malfon）是一个绅士（Gentleman）式的法国人，温文尔雅。他来自法国电力公司，受聘为广东核电站工程部技术分部经理。

法国电力公司是广东核电站的技术总负责，而该电站的主要工程承包商也是法国的企业。代表业主利益的马尔峰在履行现任职责时，是否会碰到难以处理的尴尬问题呢？

“这个问题使我感到吃惊。”马尔峰说：“我作为JVC的技术分部经理，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帮助业主把广东核电站建设好”。他表示，如果有人不理解他这番心思，他会为此感到难过。他还说，建好广东核电站不但是为中国人民做了件好事，同时也在世界上为法国电力公司、法国的核电技术树立了信誉。因此，他对在广东核电站工作的法国人要求更加严格。

一个承担电气安装图纸设计的法国某企业驻大亚湾现场代表，没有及时报告图纸设计上的一些不符合项，以致延误了该系统的安装工期。马尔峰严肃地批评了这位代表，对他说：“中国人为了建这个核电站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而且尽最大的努力为在这里工作的外国专家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我们不好好地工作，怎么对得起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马尔峰还写了书面报告给总经理昝云龙，提出该代表工作失职，业主不能给他付酬金。后来，马尔峰还通过法国电力公司巴黎总部将这位专家调回法国。

马尔峰对中国的同事也是严格要求的。他说：“我严格要求他们按程序办事，是希望他们尽快掌握技术，以后中国自己建造核电站。”

1989年国庆节，马尔峰以广东省外国专家代表的身份和他的家人一起赴京参加国庆典礼，与李鹏总理等国家领导人共进晚餐，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看节日焰火，游览了长城。事后回忆起那次经历，马尔峰仍然激动不已地说：“太难忘了！太难忘了！”

他强调说：“到中国来参加广东核电站建设，是我一生中最明智的选择。”(www.chuimin.cn)

40岁出头的奈特维尔（Mr.Nutwell）是美国柏克德公司（Bechtel Co.）的核电站工程管理专家，现任合营公司工程部部长。

1989年6月，奈特维尔来到大亚湾工地，接替原工程部长牛津，担负广东核电站安装阶段的工程管理要职。

这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他周身焕发着一股工作的热情。

他热爱这个核电站就像热爱他的儿子。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你都可以在他的现场办公室里找到他。有时，他已经下班回家，但一想起工作上某一件事情，他又会立即驾车返回办公室，一干又是深夜。他每周工作的时间都是超过合同规定的时间。他常说：“我关心这个工程，我要为这个工程采取主人翁的态度，承担个人责任，做好我能做的工作。”

《深圳特区报》上曾经刊登过一张照片，是一位外国专家在大亚湾工地施工的背影，那背部的工作服上淌了过多的汗水，被操作时的一动一动，形成好多条皱纹，就像一棵大树的粗皮粘在身上，汗水还不断地往下淌着。在亚湾工地的“老外”，这样的形象比比皆是，全不同于往日在大街上所见那西装革履的派头。无论他们是来自欧洲、亚洲、美洲还是大洋洲，他们在这里的心愿是共同的：高质量建好广东大亚湾核电站，帮助中国人掌握建造和运行核电站的技术。

外国专家们的这种心愿是诚挚的。我们不禁又要回忆起一件往事了：1989年春夏之交，香港一家报刊登出了一则消息，说有12名在大亚湾核电站工作的法国专家，因与中国同事不和睦而撤离大亚湾回国。在大亚湾核电站工作的法国专家看了报纸后感到非常气愤，因为他们谁也没撤离。法国电力公司（EDF）驻华代表德维隆（Jean Claude Drevillon）向该报发函提出抗议，要求澄清事实，并说法国专家一定会坚持把广东核电站建好。使它成为中法合作的典范。后来，这家报纸在1989年9月3日原文刊登了德维隆的信，以此致敬。

在核电站工地旁，海边那片最佳地段，建起了两个外国专家村，一个是工地专家村，另一个是溪冲专家村。专家村内，有陈列1 800多品种的免税超级商场，有装饰高雅的中西餐厅，有设备先进的面包房、洗衣房、健身房、游艺室、壁球室、舞厅和网球场，还有训练有素的完善周到的交通、绿化、保姆和保安服务。

大亚湾的这些专家村，别有一番风味。它是中国风味和异国情调优美的结合，是中国土地上的“联合国”，总共居住大约20个国家和地区的1 800多名外籍员工和家属。

专家村的街道以中国文化名人命名，有李白路、杜甫路、苏轼路、李清照路等，它让外国人了解和尊重我们民族的伟大文化，也像是体现我们民族的自豪和坚贞。而在专家村的布局设施上，却又极其周密地适应了外国人的生活习惯。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一幢幢别致的住宅，令人一进村就感受到那种异国风光。

专家村的俱乐部里，有各种游乐设施和精致的淡水游泳池，而紧靠淡水游泳池的便是海滨浴场。外籍专家还有他们的太太、孩子，在这里享尽大自然的美味，在沙滩和岩石上最充分地进行着阳光浴。

许多外籍专家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年。他们以专家村为家，把小的或大的孩子都带来了。专家村的幼儿园，有小班、中班、大班，有法国和英国的老师。专家村的学校是足以使外国的家长们自豪的，它的教育质量竟然超过了法国本土的学校，每年毕业生回去考大学，升学率都高于本土的中学。学校从小学的4个年级到中学的6个年级，都有法、英文两班。在法国本土，教师也像中国的许多学校里那样，上完课就离开学校了。而在专家村学校，师生同住一村，经常“家访”，彼此了解，加之师资水平高，以至这种办在中国土地上的外国学校，竟然颇具特色。孩子们在村里上学，比在巴黎那些大城市上学，也更为安全，这也是专家们在大亚湾长期安心工作的重要因素。

专家的太太们，多是来照顾丈夫生活的。专家村学校的法国老师郎迪埃的太太，是一位兴趣极广泛而活跃的人。她爱音乐、绘画、养花，也学会了好些汉语。她常和别的太太们，比如恩霍娃太太，一起去附近的大鹏镇，去和老百姓学话，去买菜，她们到底发现了一个年轻菜农，他能用法语讲红萝卜、马铃薯等好几个单词，郎迪埃太太竟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每次都去找这个菜农的菜。在路上，她见到一位挑柴火的少女，她觉得很有当地风味，她对少女仅仅颔首一笑，回来她便作画。这是一幅很有韵味的画，她取名叫《砍柴女》，挂在居室的醒目位置。她和深圳艺术学校的音乐老师交上朋友，常在一起交流音乐情感。她的女儿是舞蹈演员，也从法国来看他们，还在专家村举办了“基玛舞蹈团访问演出”的周末晚会。

外籍专家们，太太们，他们的儿女们，都喜欢起专家村来。有的回国看望几天，都提前回来，觉得“还是大亚湾舒服”。

年代记忆：以我为主中外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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