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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种菜引发夫妻争吵,高考手记

【摘要】:妻虽然是单位的小职员,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种菜妇女行列。我不习惯在妻安排的尿桶里小便,妻总是唠唠叨叨骂我,每当在饭桌上,总是说我不如岳父母和对面的老人支持她种菜,支持她锻炼身体。一大堆因种菜引出来的夫妻争吵话题,充满火药味。

我家旁边是一大片据说是某单位征用了的土地,几年一直空在那里,杂草丛生,垃圾成堆。我们宿舍周围的家庭主妇不少是从农村迁来的,觉得荒地太可惜了,不约而同地利用空闲时间,把大片凹凸的乱草岗,硬是用人工改造成了高低不平的菜地,种上了绿油油的蔬菜

妻虽然是单位的小职员,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种菜妇女行列。每天一下班,就往自己开辟的菜园里转,弄得我家的晚餐变成名副其实的“晚餐”——大部分人家都是已吃完晚饭逛马路散步时,她才从菜园里弄得满身泥巴回来。晚餐常常是中央新闻联播以后才开始。我常常因不能准时晚餐发脾气,我劝她,何苦呢,我们俩口子,儿女都在外,能吃多少青菜,花那么大力气划得来吗?!妻说,就当锻炼身体,出出汗嘛。她说:“我一不会炒股,二不会跳舞,三不炼气功,种菜出汗又有收获,总比人家去跳舞、卡拉OK好吧?”真没办法,既然她说权当锻炼,我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时下,不是有句顺口溜说“炒股炒成股东,搞房地产变成房东,跳舞跳成老公,炼功炼成法轮功”吗,她高兴种菜由她去,总之不会走邪路,晚餐大不了晚一点,我抱“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态度对待妻的种菜。

每当妻把她种的菜摘回来时,总是满脸高兴地自夸“我的菜是正宗绿色食品,无化肥,无污染,不信你吃了就知道。”在饭桌上品尝青菜后,我也夸了她几句:“确实比市场上买来的可口。”妻见我表扬了她,更是得寸进尺了,说要吃无污染的菜,就得给青菜施小便,因此,必须把平时的小便用尿桶装起来,然后定期送到菜地去施肥,我竟中了老婆设下的圈套。

我们住的套房都是带卫生间的,平时大小便,便盆一冲水,完全彻底干净。现在妻提出在现代化的洗手间里放尿桶,简直不可思议!难道我们又回到了知青上山下乡的年代?我一百个反对!“这里是城市,不是农村!”妻也不让步,说无污染的菜总不能施化肥吧?不顾我反对,妻不管三七二十一,真的弄了一个塑料桶放在卫生间,带头把自己的小便装起来,至此,卫生间多了一味。这还不算,她也竟然发动了对面套房里住的二位老人,叫他们也把小便装好,说用青菜与他们换小便,对面的二位老人倒很配合,经常把小便装在盛金龙鱼花生油的瓶子里,放在房门外,给妻作肥料。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妻竟然也发动住在老远的岳父母,把小便装好给她,时不时她回娘家去取,顺便带上青菜两把,真有点五、六十年代梅城晨曲“有尿卖么”的味道,令人哭笑不得。

我不习惯在妻安排的尿桶里小便,妻总是唠唠叨叨骂我,每当在饭桌上,总是说我不如岳父母和对面的老人支持她种菜,支持她锻炼身体。一大堆因种菜引出来的夫妻争吵话题,充满火药味。我希望生活平静,同时也希望妻子不要去种菜了,免得小便都给老婆骂,没有人身自由。有好几次,岳父母都带着小便瓶子上门来,我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投降“了,逐渐地我从不自愿、到违心、到最后自觉地在尿桶里小便,我们的争吵也少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久违”了的尿臭。妻见我的态度转变,种菜种得更欢了,把那人头高的杂草地一块开了又一块,仿佛要把所有的空地都种完,虽然菜地近在咫尺,我一次也未到过,随着菜地的扩大,妻的种菜妇女队也在扩大,每到下班时分,妇女们都像上班一样准时吆喝着到菜地去。(www.chuimin.cn)

也许是“荒田无人耕,耕了有人争”的缘故吧,该荒地的业主某单位发现了种菜队伍越来越大,被开垦的土地越扩越大,生怕以后有纠纷,就贴出通告,× ×日前,工地要开始施工,各户必须把菜收了,否则后果自负。妇女们痛感可惜,赶忙把还不到时采摘的青菜赶快摘了起来。然而,贴出告示后一个多月,仍不见施工动静,妻和她的伙伴又重新在菜地上种上了菜苗。眼看绿油油的青菜到收获季节时,一个下午,一辆推土机驶进了菜地,毫不留情地把青菜推得一干二净,把土地来了一个大翻身,并在土地四边起了围墙。妻和她的伙伴们只得“望菜地兴叹”,欲哭无泪。我亦感到若有所失。

我以为妻的种菜史应该结束了,谁知她们商量了一阵后,决定远征到离宿舍一、二公里外的芦苇荡重新开辟阵地。并叮嘱我“小便照旧”。与以往不同的是,妻每天下班后便踩着单车去种菜了,我家的晚餐则更晚了。

妻种菜的日子又延续了半年,也许是她开的菜地更多了,老是说菜吃不完,经常打电话给她的朋友们,劝她们去参观、去摘菜。她自豪地说她是“共产主义战士”——无偿地给朋友们提供无污染的青菜。我问她为什么不挑去市场上卖,她说待下岗了再考虑吧。

又是一场变故,妻和她的伙伴们辛勤开垦的菜地又给业主收走了,妻回到了以往的下班即回家做饭的生活里,我家的晚餐也正常了。然而,我忽然发现自己回到家时,还会下意识地找尿桶小便,尽管尿桶早已随着妻的菜地关闭撤走多时了!

原载:《梅州日报》2000年5月24日第五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