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积山：揭开窟龛之谜

2023-12-05 百科知识版权反馈

【摘要】：如庆阳北石窟、天水麦积山、永靖炳灵寺、河南龙门等石窟寺中的礼拜窟多属于这种样式。敦煌莫高窟北区发掘成果表明，在北区窟龛中，相当一部分也是僧房窟。河北邯郸境内的南、北响堂山石窟。

1.窟龛的性质、源流与中国石窟寺的分布

窟龛是石窟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僧侣和佛教信徒们从事宗教活动的重要场所，从类型和功能上看，主要包括礼拜窟、僧房窟、禅窟和瘗窟等几种类型。

云冈第6窟中心柱窟实测图

礼拜窟指石窟寺内专门雕塑特定内容的造像、绘制特定内容的壁画，以供信徒礼拜、观像的窟龛，这类窟龛在石窟寺中占很大比例。它最初起源于印度的支提窟，“支提”就是“塔”的意思。支提窟由于在窟龛中央设有塔，所以又叫塔庙窟。支提窟的规模一般较大，以方便信徒回旋巡礼和观像之用。为使建筑结构更牢固，通常塔顶上连窟顶，就可以像柱子一样起到支撑作用，故也被形象地称为中心柱窟。在我国新疆拜城克孜尔、甘肃敦煌莫高窟、山西大同云冈、固原须弥山、河南巩县、河北邯郸响堂山等石窟寺中都能看到规模宏大的中心柱窟。随着佛教窟龛的中国化，礼拜窟的形制也随着地域、时代的不同而发生着变化，其中以平面方形或长方形居多，有的窟内还模仿殿堂。如庆阳北石窟、天水麦积山、永靖炳灵寺、河南龙门等石窟寺中的礼拜窟多属于这种样式。

克孜尔第10窟（僧房窟）实测图

僧房窟指石窟寺中专门开凿的用于僧人生活、起居的窟龛，一般由居室、甬道和小室三部分组成。在印度早期石窟寺中，除塔庙窟外，还专门开有供僧人起居生活的窟龛，音译为毗诃罗窟。其样式基本模仿人们居室设计和开凿，窟内有床、明窗、灯台、炉灶等生活设施，小室则存贮日常用品，为保暖取温，通道与居室多呈“L”形布局，以防冷风直接吹入窟内。在早期石窟寺中，常常与礼拜窟一起存在，形成僧侣们起居、礼佛的一个有机整体。僧房窟传入中国后，在新疆、敦煌等林木稀少的西北内陆地区还盛行过一段时间，如克孜尔237个窟龛中，僧房窟约占四分之一。敦煌莫高窟北区发掘成果表明，在北区窟龛中，相当一部分也是僧房窟。但到内地后，僧房窟基本消失，可能与中国人传统起居习惯有一定关系。(www.chuimin.cn)

禅窟在古代印度，人们的生活一般分为梵志、家居、林居、游行等四个阶段，其中壮年时为林居时期，要入丛林苦修，积极作禅定思维。这种习惯不仅见于佛教徒，其他如婆罗门教和耆那教徒也是如此。根据佛教教义，禅修也是要到达彼岸的六婆罗密之一。而禅定必须有一定场合，僧侣们便在岩壁之下专门凿一小窟，用以坐禅修行，故被称为禅窟，它没有固定样式，既黝黑又浅狭，仅可容膝，面壁兀坐，可以抖擞精神。佛教传入中国后，禅窟形式也发生了变化，既有专门开凿仅可容人的禅窟，又有专为禅行设置的单室禅窟，还有附凿于大窟的多室禅窟。第一种直接摹拟于印度，时间上也最早，如莫高窟最初可能为乐樽、法良开凿的267、269、270、271等窟，高僧道安在河北常山开凿的小窟等。麦积山作为禅修圣地，最初开凿的可能也是这种小窟，可惜由于年代久远，现已情况不明。第二种则明显带有中国特色，多为方形或椭圆形，带禅床，既能打坐，又能休息，两不耽误。第三种为多室禅窟，多开凿于大窟主室当中，如莫高窟285窟就是如此，将观像与禅修结合起来进行。

瘗窟专指掩埋僧人尸骨的洞窟，面积较小，形无定制，制作粗糙，这也是中国僧人的发明。古代印度流行露尸葬，具体可分为林葬、天葬、水葬等。林葬即弃尸于树林，供兽食。天葬则弃尸于山顶，供鸟食。水葬则弃尸于湖海，供鱼食。这种风俗很难被中国人所接受，于是便出现了瘗葬，即将僧人尸体葬入专门开凿的窟龛中，如麦积山西魏43窟乙弗氏墓就是中国最早出现的瘗窟。此外，在敦煌、龙门、响堂山、须弥山等石窟都有发现，其中龙门石窟瘗窟最多，有40多个，这种现象也是中国僧侣对印度曝尸林野习俗的一种调和方式。后来，随着火葬流行，瘗窟逐渐减少，代之以建立起具有瞻仰、追悼功能的舍利塔。即高僧坐化后，建一塔，下埋其骨灰，塔身刻亡者姓名、事迹等，在一些千年古刹，往往会形成塔林景观，如河南登封少林寺塔林就是非常有名的一处。

佛教产生于公元前6世纪的印度，当时已进入奴隶社会的印度城邦国家林立，在西北部地区有一个释迦族人建立的小国家迦毗罗卫国，国王净饭王的儿子乔达摩·悉达多为解脱现世人们的苦难而毅然出家，并创立了佛教，佛教徒也因此而称他为释迦牟尼，意为释迦族的圣人。根据记载，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觉悟成道后，便开始吸收门徒向外传播他悟出的佛教理想，即我们通常所讲的“转法轮”。释迦牟尼常年奔走于印度各地传播佛教，由于佛教教义和形式符合当时印度社会不同阶层居民的愿望和需要，因而，佛教僧团组织迅速扩大，佛教也很快发展起来。佛教具有完整的思想体系、严格的清规戒律和僧团管理机构。佛教徒们不仅要巡游四方，传播佛教，吸收信徒，扩大僧团。还要严守戒律，矢志苦修。在印度有雨季和旱季之分，为保证修行，僧侣们在雨季来临的三个月时间内，往往会前往附近山中的石穴居住，居住期间，为观像、禅诵、礼拜和生活的需要，必需对石穴进行改造和加工，僧侣们在里面建造佛塔（佛主释迦牟尼的象征）、绘制壁画、开凿门窗、修建居室、塑造佛像等，这样就产生了最早的石窟，如印度德干高原的巴雅、贝德萨、纳西克、阿旃陀等石窟。印度阿育王时期佛教的对外传播，这种建筑形式开始在中北亚一带的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地区流行起来，其中非常有名的如巴米扬石窟。大约在公元2世纪—3世纪，石窟寺建筑开始传入我国新疆地区。此后，沿着古丝绸之路经敦煌、酒泉、张掖、武威传入中国内地。5世纪—8世纪时，石窟已经在中国北方地区遍地开花，其中主要有新疆境内塔里木盆地北缘的克孜尔、库姆图拉、森木塞姆、克孜尔尕哈，吐鲁番盆地的吐峪沟。甘肃境内河西地区的敦煌、榆林窟、东千佛洞、昌马、文殊山、金塔寺、马蹄寺、天梯山，陇中地区的炳灵寺，陇东地区的南、北石窟，保全寺、莲花寺、石空寺、王母宫、石拱寺、罗汉洞、云崖寺，陇南地区的麦积山、水帘洞、仙人崖、法镜寺、八峰崖。陕西境内的延安清凉山石窟，子长钟山石窟，彬县大佛寺，富县石弘寺。宁夏境内的固原须弥山。内蒙古鄂托克旗阿尔寨石窟。山西境内大同云冈石窟，太原天龙山石窟。河南境内洛阳龙门石窟，巩县大力山石窟，安阳小南海石窟。河北邯郸境内的南、北响堂山石窟。山东境内的济南千佛山、黄石崖，青州驼山、云门山，辽宁义县万佛堂。此外，在我国南方地区也有分布，如重庆大足石窟，四川境内的广元千佛崖、皇泽寺，安岳、巴中、邛崃等石窟。南京栖霞山、云南大理剑川石窟等约数百处。

阿富汗巴米扬石窟（局部）

需要注意的是，源于印度的这种窟龛建筑形式在中国境内不断东传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中国化的过程，如在印度主要是诃毗罗窟（僧房窟）和支提窟（塔庙窟）其形式在新疆境内的石窟寺中还有所保留，但到了河西地区以后，开始融入中国传统木构建筑元素。 5世纪—6世纪时，已经完全与中国传统木构建筑融为一体，许多大型窟龛在外表上看，就是中国传统的佛殿样式，中小型窟龛则在内部直接雕凿出柱、梁、檩、椽等仿木构件。中心塔柱窟中，原来的覆钵塔也被改造成中国的仿重楼式木构塔。

麦积山：揭开窟龛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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